CityWalker@IA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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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個快速變幻的年代, 我們這群對城市社區有興趣的人,親自走上街頭,遊走城市,透過親身接觸和了解對話,思考我們和城市的關係,分享我們對城市的感覺,然後用多元方式呈現我們 所認識的城市和社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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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1月12日星期六

歲月的印記 - 永利街偉志印務訪談記



踏上往永利街的階梯,抬頭便見經營了60多年的偉志印務,傳統老店的鐵閘,樸實的白色招牌,紅字是 “偉志印務公司” ,黑字是 “Wai Che Printing Co”,店門外豎立了告示板,告知有明信片出售,點題是 “歲月流金”.........永利街,曾經只是一條寂寂無聞的上環街道,被納入市區重建局的重建項目,2010年,本土電影《歲月神偷》在柏林影展奪獎,作為電影取景主要場地的永利街,一夜間成為熱潮,最終,市區重建局宣佈將永利街剔出重建項目,劃為保育區。

永利街熱潮下,每天湧進的遊客、龍友和傳媒,打破了這裡的寧靜,沒有諮詢下剔出重建,劃為保育區,是好是壞?2011年,我們踏進永利街上所餘無幾的傳統印刷公司,走進一個平凡的故事,故事的主人是李澤裕 - 李伯伯。

甫入店內,先見李太的熱情招呼,原來李伯伯出外談生意了,這些時候,都是李太獨自看店,招待各處慕名而來的遊客。偉志印務,仍然沿用活字印刷方式,李太拉開一盤盤,載滿大大小小的中英文字粒,在電腦打印已成趨勢的現今,這些一字一粒的印刷方式是難以想像的,我們得到了方便,某程度上也失去探索的空間吧。店中最矚目莫過於一部德國製造的古舊印刷機,購入逾50多年了,李太笑道 :「李生當佢係寶呢!!」 她訴說著李伯伯對印刷的執著和感情 :「佢好執著,呢行做唔到好耐,初頭佢都唔想賣,係呢幾年好D,睇開左,我同佢講:聽朝起身張開眼都唔知咩事囉,都要生活既。」電影紅了,遊人多了,他們開始在門口擺了個小檔攤,出售特色活字粒和明信片等等,「每次有人來買活字粒呀,佢唔敢睇架,行埋一邊,都係唔捨得.....」從前的偉志印務有5、6個員工,非常熱鬧,後來生意漸淡,一個個走的走,去的去,李太太就開始到店舖幫手。偶然她會懷緬年輕歲月,「掛住唔駛做果陣時架,和朋友打扮一下、逛逛街,而家...做到老了。」印刷的事務,家庭的事務,李太都兼顧周到,歲月讓她練就成李伯伯身邊重要的賢內助。

閒談間,李伯伯回來了,甫見我們,露出親切的笑容,話閘子很快被打開,當然是圍繞李伯伯的半生心血:印刷。他翻出當年為印度客人製的喜帖,對我們訴說效力過丹麥領使的往事,拿出訪客學習印字粒的小作品,他有一本厚厚的私本子,裡面有不同訪客的留名,他的工作桌上貼滿了不同客人的聯絡電話、合照、印品式樣......李伯伯滔滔不絕,80多歲依然神采飛揚,彷彿回到那些忙碌卻美好的時光。

他的大半生,充滿對印刷行業的感情,來到現在,卻多了份感嘆。市建局銳意保育永利街,逐戶進行收購,李伯伯希望政府一併收購印刷機供市民參觀,惟一直沒有結論。李伯伯每次收到政府的信件,都氣憤難平,他言道:「收左咁多間,其實搵間做個印刷博物館都應該丫,等下一代見識下呢D技術。」即使拍電影時,有關單位想外借李伯伯的印刷機做短期展覽,他都婉拒,不是自私,而是在他心目中,真正認識印刷不可能只放一部機器,卻忽略其他重要過程,李伯伯就是對自己的行業有一份執著。

探訪過後,走出店外,再見告示板上的 “歲月流金”....到底歲月為李伯伯流過了金? 還是甘? 無論如何,這是個平凡的故事,你可以想像為香港精神、集體回憶....但要知道,平凡也好,辛酸也好,最重要是我們可以選擇,印刷是李伯伯當年為自己生活的選擇,所以他一直堅持和守護。當愈來愈多的推土機在前,而有一天我們不再有選擇,你能守護的又會是什麼?

文/Winnie
相/Raymond, Winnie

店內有售的明信片
Citywalker 與李伯李太大合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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